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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干脆伏在桌面
  “别说这些,先回屋去。大过年的怎么有人下得去手。”覃爸爸替换月宜扶着荀铮进了屋。

 覃妈妈也是受到了惊吓,和月宜忙前忙后,给荀铮看伤口,他原本脸上的伤势就已经骇人,没想到覃爸爸掀开他的衣,发现里头更是惨不忍睹。烫伤、掐痕、淤青遍布其上,几乎一点好都没有。月宜咬了咬,恨恨地说:“荀铮,老师带你去报警。”

 荀铮来回看着月宜和她的家人,摇摇头,敛下眸子,静静地开口:“老师,我没事。”覃爸爸覃妈妈抚了抚月宜的肩膀。

 他们看得出少年不想多说,便示意月宜也不要再多问。月宜让爸妈先去休息,自己给荀铮将客房收拾出来,与自己的房间挨着。

 荀铮倚在门边对月宜说:“老师,我还没对你说过年好。”月宜将被子铺好,回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荀铮,指了指边轻轻地说:“过来坐。老师想和你说说话。”

 他倒是听话,来到沿落座,打量着客房摆设对月宜说,很是羡慕地开口:“老师,你家里条件真好,住的是别墅,我从来没有去过别墅。”“你还有心思关心别墅…”月宜嗔道。

 屋里的暖气很足,她让荀铮把上衣都了。拿出医药箱给他抹药:“现在只有你和我,你告诉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

 荀铮低着头,月宜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知道少年身上的伤是经天累月来的,看起来像是被待过一般。

 月宜寻思着过完年一定要带着荀铮去报警,要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可下一秒,她听到荀铮淡然地开口,丝毫没有委屈。

 那种平静是一种长年麻木的积攒,到最后不过就是平常生活中的微不足道的尘埃:“是我爹妈,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欢我,喜欢我弟弟。”

 月宜为他抹药的手指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荀铮:“是你爸妈做的?”荀铮点点头,眼底清澈无波:“我爸爸酗酒,喝多了就喜欢打人,但是很奇怪,他只打我,不打别人。

 我妈妈也是,我一顶嘴,她就狠狠地掐我。”“那你弟弟…”“我和弟弟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学习很差。”

 荀铮默默开口,“我弟学习好,是你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年级前五名,现在在一所985高校读书。

 我还曾经偷偷拿着我爹妈的发和自己的去摆一位认识的大夫化验,想找一个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这样安慰自己的借口,可是我发现,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他扬起脸,认真地看着月宜,眼神里充茫然与怀疑:“老师,是不是学习不好的人就不配好好活着呢?”月宜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月宜从小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为人处世、学习成绩都出类拔萃,父母也未曾太过心。荀铮这般问,着实为难住了月宜,她小嘴微微张着。

 也显出和荀铮一样的茫然,荀铮忽然就笑了,他的语气透着调皮:“老师,原来你也有不懂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覃老师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啊。”月宜瞟了他一眼。

 荀铮思忖几秒笑道:“老师不是孙悟空,老师是狐狸…啊!”月宜在他脸上没有受伤的地方轻轻拧了一下:“再说?再说把你赶出去。”

 “我喜欢狐狸。我不怕狐狸榨干我的气。”荀铮眉梢扬起,一脸无赖的样子。月宜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凶地瞪他一眼,拿他没辙。荀铮摸了摸下的垫子又问:“老师,我能在这里睡觉吗?”

 “可以,你如果想多住几天也可以。”荀铮摇头:“我想回学校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你爸爸妈妈会生气的。”月宜叹了口气,望着他那张被打伤的俊脸,心底泛着疼:“大过年的回学校干嘛?在这里住吧,我爸妈都很好,不会为难你的。”顿了顿。

 她主动捏了捏荀铮的手指唏嘘道:“起码也把这个年过完再走。”她说完,就听到荀铮肚子咕噜咕噜得叫,他脸上有些羞赧,月宜心疼地问:“还没吃饭吗?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荀铮想要跟上去,结果刚站起来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又重新跌回到边。月宜嗔怨说:“你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我待会儿做好饭给你端过来。”她转身要走,忽然被荀铮拉住了手腕。

 他还是不太敢太过和她亲密,月宜目光向下,定定地望着荀铮,他认真说:“谢谢老师。”月宜鼓了鼓腮,抬手他的头发说:“傻瓜。”

 她先去了爸妈的房间,和他们商量想让荀铮在这里住几天,覃家父母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从旁嘱咐月宜不要过于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

 月宜去厨房热了一些年夜饭,又给荀铮煮了一碗高汤丝面,端回卧室,少年靠在头发呆。月宜笑道:“过来吃饭,尝尝老师的手艺。”荀铮顿时回过神,一跃而起,欢呼雀跃地要来吃饭:“好香。老师,你对我真好。”

 月宜递给他筷子,自己也拿了一把凳子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静静打量着少年,他吃得有些鲁,可能是饿得久了。

 盘子里的排骨一扫而尽,她抬手给他擦擦嘴,缓了口气,默默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今天换作别的人,她也会觉得可怜,但是也会这般心疼如刀割吗?***荀铮发现月宜在发呆,唤了她一声月宜。

 她猛然回过神,微微含笑,眉眼弯弯得:“怎么了?”“老师,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月宜放下托着腮的双手,柔声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身上的伤。”

 荀铮低了低头,语气平静:“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很多伤都好了。只不过是留了点疤。

 他们说男孩子没有疤痕就是娘娘腔。”月宜抬起手,手指轻轻梳理着荀铮的头发,乌黑浓密的发丝,穿过手指,愈发衬出白玉一般的手指细如雪。

 他很享受这样的亲昵,干脆伏在桌面,像一条乖巧地大狗狗,安静地任她为所为。“我从来不喜欢那些话,什么男孩子就要留点疤才算是男子汉。

 每个人都应该生活在快乐而健康的环境中。你也是。”月宜轻轻地婉声开口,“荀铮,父母很重要。 v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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