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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打铁趁热,游玉香无论如何也不让柳忆翩继续霸占柳义的宠爱,她自从嫁过来就欠缺柳义的爱,两人始终相敬如宾,她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柳义却爱上一名家道中落的落魄书生的女儿方雨芃,娶了她当小妾,生下了柳忆翩。

 方雨芃能得到柳义的爱也没有几年,她原以为柳义会看到她的付出,把对方雨芃的真爱转到她的身上,但没想到,他却是把爱转到他跟方雨芃的亲生女儿柳忆翩身上。

 她曾经怨天尤人,最后礼佛吃早斋,但一生无子无女的她,还是无法看破情关。

 不管!一直过着被冷落的日子,她已经受酸楚二十个年载了,她不要再继续当怨妇下去了!

 “可是…”他忧心忡忡,“翩儿怀有身孕,已非完璧无瑕…”

 他虽无法谅解女儿做出这胡涂事,却也不忍心让她嫁过去就被夫家嫌弃遭蹋。

 “为了她好,也为了我们柳园的名声,老爷,我们必须把她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打掉!”游玉香当机立断,“不利于翩儿的消息我们全面封锁,在消息还没传到扬州那边时,我们先请媒婆过去,只要让他们快速举办婚礼,这么一来,翩儿有个好归宿,你也可以放下一颗悬宕的心。”

 柳义有些惊奇游玉香临机应变时的果断,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玉香!”他怜惜地拍拍她的手背,一双眼里闪动着欣慰与赞许,“我这二十个年头来甚少关心你,把一切重心都放在翩儿身上,你却还这么设身处地默默关怀我跟翩儿,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感动得眼眶发热。

 游玉香看傻了眼,其实她早在下人们窃窃私语中得知柳忆翩夜里闺房内有男人之际,便开始编想、计划这一连串的策谋,料不到柳义居然会眼里闪着泪光大为感动。

 莫名地,她的心房大大被震撼了。

 游玉香主动用双手包围他的大掌,真挚地说道:“其实,我很嫉妒已经过世的雨芃跟翩儿,她们一直拥有你全部的爱,我这正室像被打入了冷宫之中,你甚少理睬,我的心中很难平衡,一直想要报复,只是我裹足不前,犹疑许久,常常前思后想,最后为了你,我还是选择放弃。对你,我是用情至深,尽管想要报复你这二十年来的冷漠疏离,也会怕你心碎神伤哪!”

 “玉香…”柳义情不自地把她紧紧搂住,低声温柔地承诺道:“我很抱歉!玉香,你愿意给我机会弥补你吗?你的青春已被我虚掷,但你的现在跟你的未来,我会携手与你作伴,让我用余生好好地珍爱你、补偿你。”

 颗颗晶莹的泪珠燃亮了游玉香美丽的双眸,她泣不成声,动容得把螓首偎进柳义怀里,高兴得猛点头。

 柳忆翩头重脚轻,烦躁地动身子,全身好似被榨干了水分,好干!好渴!

 她痛苦难耐地呻出声,喉咙又干又热,像一团火在烧灼着。

 冰凉的体适时地贴合她的下,她贪婪地张嘴伸舌。

 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半坐榻的她耳畔嗡嗡作响,谁在她耳边说话她都听不清楚,也听不懂,清凉茶水触碰躁涩的办时她立即,这透体沁凉的舒畅感不愧是生命之泉,她喉间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她也感觉到自己角残留的水珠被仔细地擦拭过了。

 头脑晕眩又混沌的她在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再度沉沉睡去。

 梦里的一切,好美…好美!

 只羡鸳鸯不羡仙,聆听着他的爱语表白,她的脸蛋涨得通红,若桃李,娇羞不止。

 他的眼神含情脉脉,对她百依百顺,搂住她的肩,轻牵她的手,怕她着凉,为她梳发,亲吻她的发丝,轻抚她的鬓角。

 两两相望,她竟情难自地主动亲吻他的双颊。

 他受宠若惊,欣喜若狂,温柔地把她往怀中一带,托住她的后脑,朝她那张鲜红滴的小嘴进攻,绵绵长长的吻,绵俳恻尽在不言中。

 热情像一桶热油碰上星星之火,迅速焚烧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紧紧箝制住她玲珑柔软的娇躯,灼热的在她柔的柔办上辗转,两颗滚烫的心狂而亢奋地几从彼此的心口蹦跳出来,结合为一。

 良久,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肿泛红的菱

 她的理智从意中拾回,意识到自己的主动所引发而来的情火,她羞怯地把头埋入他的颈窝。

 “你是我珍爱一生的宝贝,我永不负你。”

 一个字一个字,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她全身掠过感动的悸颤,鼻端酸楚。

 “我爱你!”

 “我爱你…”

 心声像汹涌不绝的涛,冲出他们的身体,涌向对方。

 他们四目相视,绻依依,忘了一切。

 药石罔然,大夫们个个束手无策,柳忆翩沉浸在甜蜜的梦境里悠游自在、快乐惬意,不愿醒来。

 展慕扬由其它药铺店主口中得知柳义的女儿得此怪病,大为惊讶。

 他回家问关凛,关凛照实回答。

 “你…你为什么非要毁人名节?”展慕扬痛心疾首地问。

 “辱母之仇我难消心头之恨!”他神色凝重鸶。

 展慕扬心头大震,全身血加速窜,脸上有太多太多挥之不去的痛楚与愧疚。

 “放下仇恨…这么难吗?”他苍凉怅惘地说。

 过去的…真的过不去吗?

 关凛默不作声,对展慕扬而言,宛如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他的口,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紧缩在一块了。

 “我…”展慕扬长长叹了一口气,心境沉重纠葛,气氛一时之间显得窒闷。“我知道了。”他硬是把话说完,摇摇头,若有所思。

 关凛在这异常僵滞的气氛中走出房门外,关雪薇已在门外候等,两只亮灿灿的星眸祈求般地注视着他。

 “你都听到了?”关凛微诧地抬眉,淡淡问道。

 “嗯!我可以去见见她吗?”清丽的脸蛋上布着渴盼,纤盈而微颤的身影伫立原地不动,眼眸中凝了酸楚。

 “即使她是我们共同的仇人的女儿?”他敛眉沉声低问。

 关雪薇慎重思索,静静剖析。

 “冤有头,债有主,忆翩待我亲如姊妹,拥有一颗至善灵的她,也是这场仇恨下无辜的受害者之一,我不想伤害她。”

 关凛扬起浓眉,“非去不可?”

 “没有见忆翩一面,我很难放得下心。”她据实以答。

 “我送你去。”关凛沉了下才说道。

 她闻言出宽慰的笑意,眼眸闪烁了一下,轻问:“哥,你是不是喜欢忆翩?”

 “胡说八道!”他不自在地斥道。

 “忆翩的清白都被你占光了,假若你不在乎她,你这样恶意蹂躏她的身心,不是跟下的yin贼不分两样吗?”

 “你居然拐着弯骂我?”他眯细了眼,偏又舍不得骂她,只好为自己找理由。“是她自愿的!以她的身子换取她爹一条狗命!”他发出一声讥讽冷笑。

 “哥,你对她有情…”

 在她明亮的眼眸下,他似乎看到圣洁的芒彩,让他不敢视,却也不愿承认,只是僵硬地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关雪薇还想说什么,却被关凛截断了,“你不是急着去见她吗?再拖下去,我会反悔不让你去!”

 “哥…”关雪薇在他凌厉的眼神下急忙噤口,就怕他会反悔。

 柳园大门口,关凛及关雪薇的出现造成不小的喧哗,连柳义也亲自走出来看望。

 “你们…你们相认了?”当初领悦儿进门时,他就想过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望着面前憔悴中仍带有威严的老者,关雪薇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老爷、爹?还是柳义、仇人?

 “我可以进去见见忆翩吗?”她语气生硬且生疏地问。

 “可以。自你失踪后,家里又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不然她一定第一个出去找你。”

 柳义并不知道,柳忆翩在关凛夜探闺阁期间,就从他口中得知悦儿的平安及处境了。

 获得柳义许可,心急如焚的关雪薇快步走往藏忆阁的方向。

 打开门,乐儿及其它婢女都对她福了福身。

 “二小姐!”乐儿眼眶泛红,激动万分,“太好了,二小姐,你回来了!大小姐一直昏不醒,群医们都救不了她,你快点去看看她。”

 关雪薇心一惊,走进内室,瞧见上的柳忆翩两眼紧闭,双颊红润,畔还绽放一朵会心的微笑,均匀的呼息声不似病人,倒像正和梦中情人耳鬓厮磨、依依不舍。

 偎近她身畔,关雪薇急切地呼喊,“忆翩,你听见我在叫你吗?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已经回来了,我是悦翩啊!你的好姊妹悦儿啊…”

 梦里,他陪着她在花园里嬉戏追逐,她脸上蒙着纯白丝帕,在花团锦簇之中四处摸索、寻找着他。

 “我在这里…”声音从右方传来,她往右走。

 “来来来,抓我。”声音变成从后方传来,她转头往回走。

 他低沉带笑的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她随着声音转移方向,遍寻不着。

 蓦地,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似陌生又似熟悉的焦急呼唤声,让她呆立原地。

 这声音…是谁在叫她?是个低低切切的熟悉女音…是谁?

 “我是悦儿啊!你快快醒来,别再睡了,睁开眼看看我,我乎安无事回来了,你也要平安无事地醒过来啊…忆翩…”

 梦中的她摘下巾帕,往声源处看去,看到一道亮光不断在扩大中,而熟悉的女声就是从光源的彼端传来的。

 “你怎么了?”梦中的他搂住她的细,拉回思绪的她。

 “好像有人在叫我,”

 “不可能的,这里只有你我,你别胡思想,我的臂膀就是你终生栖息的闺阁。”他温柔地瞅视着她。

 醉在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底下,她绽出幽然如梦、扣人心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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