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才遇到了什么人？”丁三袖子一翻，银子不见了
采蘩自然不会以为丁三贪那块银子，又觉得他神情似乎
严肃，就把美妇母子和那两个丫头细细描述了一遍。()丁三沉
半晌，摇头道，“还真不好断定，不过这银子上蛇牙粉制作甚是细密，小姐可曾直接碰过它？”“不曾，但银子是二弟扫下去。”采蘩连忙看向姬钥。
姬钥便道，“我用袖子扫，不曾碰触过银子。怎么，难道这蛇牙粉有毒？”
“蛇牙粉是有毒，但如果只是皮肤接触，不会有事。坏沾上它后不自知，与食物和水混食下去，或
进眼中，就成了毒
。”丁三拉住姬钥衣袖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沾上，不过小公子还是把这件袍子
了吧，小心为妙。”“未必要
袍子。”采蘩却道，“我记得那丫头当时捡了银子，也许怀恨心才撒上粉。无端端，她不会一开始就想害人吧。”丁三闻言，再看过桌面，“小姐心思缜密，说得不错，桌上并无半点粉末，想来因为小姐厉害，敢跟她们顶撞，对方才起了歹意。”对采蘩敬佩一分。
“就算如此，也未免太狠毒了。”姬钥乍舌，“只是一盘梅花酥而已。
“江湖上多有欺霸不讲理人，我们四兄弟以前也这样，看不顺眼就宰。”丁三讪笑。
“丁三，你刚才说不好断定，不知你原本如何以为？”采蘩却留心他疑虑。
“小姐不是江湖人，可能没听说过。江湖上使毒门派真不少，但多数不成气候或很隐秘，其中有个天衣教一向神秘。据说它处南海那边深山中，教中人被当地居民奉为接近神巫，很受尊崇。他们甚少中原
面，却仍有一些天衣教所制奇毒出现。天衣教中出名毒药多
狠不会立刻致死，让人上瘾依附其毒苟延残
，慢慢耗干命力。以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天衣教存，但它这两年突然声名鹊起不但天衣毒频现，连天衣教人也出来走动了。”丁三让伙计拿醋水洗地，又嘱咐烧掉用过抹布。“那么，出现姬府酥梦香就是天衣教东西？”采蘩问道。()
丁三点点头，“正是。天衣教出了能制各种奇毒之外，还有一样与众不同地方。除了教主是男人外，其它似乎都是女人。”
采蘩顿时
口而出“这般古怪？那教主岂非
妾成群？”“听说
只有一个，妾很多，不过也并非教中女子都是他女人，多数他妾们手下罢。至于里头到底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妾众多，不应只有一个独子。我刚才以为那妇人是天衣教主其中一名妾，她却说那孩子是独子，所以多半认为错了。只是这蛇牙粉我几年前见过一次是一队南海商队贩子悄卖，说是天衣教之物。”丁三说到这儿眼皮一落，“也不知那几个究竟是什么来路小小争执就下毒于人，比我兄弟犹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我们得很小心了。”“我倒觉得说不定就是天衣教中人。那丫头本已经拾了银子，美妇拽她过来赔不是，结果银子又地上了。妇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便是默许。这么会下毒女子，应该不只是普通人，而且如此心狠手辣。”采蘩又想到姬莲身边毒婆子，还有如今刘婆子，都是女。姬莲娘也下毒害了大夫人孩子。这难道只是巧合？那么珍珠呢？仿佛有一条线要串起来了。
“姐姐，你说我们府里有什么酥梦香，那是毒吗？哪儿发现有？”姬钥却抓住了这一点，表情不无担心。
采蘩看着他尚有些稚气脸。是了，姬莲喂老夫人吃酥梦香事，她还没告诉他。对她而言她只是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让老夫人别再吃姬莲药，所以暂时按兵不动，心里也不着急。
不过，如果姬钥知道，肯定会跟老夫人直说。丁三说过，酥梦香可作安睡药引，会上瘾，但只有长期服用才会造成伤害。现老夫人处于略有瘾感阶段，就算相信姬钥话，大夫也查不出异样来。如此，四房就成了挑拨离间小人。
嗯哼？小人？加妖女狐狸
后面也不错！于是，采蘩这么说道，“四房没有，但老夫人喝汤药里，还有澄明园待客茶水里，所以只要你去你祖父母那儿时候少馋嘴就行了。”
姬钥愣了愣，然后大叫一声，“什么？！祖母······祖母她····…”
“二弟，别嚷嚷。”铺子里伙烧抹布去了，但采蘩仍谨慎。
姬钥立刻反应过来，连忙
低了声，“姐姐既然早知道，怎么现才同我说？人命关天事！”“没那么关天。”丁三一旁
嘴，“顶多一天不吃想得慌，还危害不到健康。”“那······那也是毒药！我待会儿回去就跟祖母说，姐姐莫拦我。”管祖母母亲嫁妆铺子上有些糊涂，但姬钥仍乎亲情。
“我不拦你。”她指望姬钥帮他三哥一把，将姬府闹翻过来。想到这里，她
不住笑了。啧啧，她是“好人”她明白。这时，门口进来了人，却不是丁二，而是冯斡，尤，都海三人。
铺子掌柜从里屋揭开帘子踏出脚，被采蘩斜来一眼吓缩了回去。采蘩说别惊动大掌事们，但冯大却已通告所有铺子掌柜，只要大小姐出现就要即刻报他们知道。他左右为难，后“告密”了。
“大小姐，别来无恙啊。”尤当初为难采蘩不少，如今也不怎么客气，“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你打算把你义母嫁妆拱手相送，就能专心当大匠了？可别说我为难你，我帮你算过一笔账，造纸造到你头发白，都不如咱一座矿山值钱。芝麻和西瓜，你也挑上一挑，行不行
“尤老哥，大小姐造纸本事已获皇上肯定，这是荣耀，别把它往钱上说，俗。”都海三人中年轻，说话滑溜得跟泥鳅一样，那头说完，又对采蘩这头说，“大小姐，要不咱
个纸铺子，有你坐镇，大钱赚不到，小钱还是来不断，可打发悠闲日子。”姬钥听着头皮发麻。说老实话，以前觉得板着脸冯斡不好亲近，现再看，比起说话不留情面尤，还有琢磨不透都海，冯斡那张脸简直太亲切了。两人就这样干顶姐姐没出息，他偷眼看她，却见桃花面笑眼梢飞，根本不生气。
冯斡也看眼里，会心一笑。这姑娘出去一趟回来，沉着老练多了。
“尤叔。”采蘩以叔辈称呼三位大掌事，“就算我想拱手相送，你们也不会让。
我知道你们急找我商量三小姐事，可我以为还不到心慌地步。祖父祖母写得很清楚，姬氏只能拿利。姬莲以账本藏利为由折腾，姬家长辈也得找祖父母去说，她暂时得不了逞。”跟东葛青云要找她麻烦一样，都需时
。“老爷夫人已经路上了。”冯斡不仅找采蘩商量这件事，还有家书要传。
采蘩接过信，飞看过却静静收了起来，“祖父母意思是，账面上所记利润用作再投入部分需要给姬老太爷和老夫人为合情合理说法，让我先想想主意。”
“那么大小姐有什么好主意了没有？”尤似笑非笑，眉毛有高低，显然以为她没想法。
“有一个打算正实施，尤叔耐心等段日子。”什么是为合情合理说法？采蘩不以为然。如果承认大半利润转成了铺子再投入，就等于承认藏利，无论如何也合情合理不了。所以她认为还是一个字：赖。没有藏，没有少，给公中，就是铺子纯利。
“尤老弟，别老是对大小姐冷嘲热讽，我知你想
她多学多理些生意上事，不过这得慢慢来。何况，大小姐十分聪明，不用我们干着急。”冯斡拆穿尤冷淡面具。“谁
她了？”尤老红了脸，“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当家料，以为有点小聪明便能应付自如？想当年芷小姐可不像她，那是勤奋又好学，分得清主次。”都海也不知道是帮采蘩，还是帮尤，说道，“蘩大小姐和芷大小姐那是截然不同两种
子。蘩大小姐爱动手不爱动脑，芷大小姐爱动脑不爱动手。尤老哥，你要知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我倒是欣赏蘩大小姐手工巧，实打实本事，一辈子可靠它吃喝。”采蘩听得好笑，“都海叔，你直说我不如义母聪明就是，兜这么大圈子。”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都海摆着双手，“能让两位名
都城贵公子向你求亲，就冲这，谁敢说你笨？”“你敢啊。”采蘩不客气回道。
都海打哈哈，“大小姐，咱们进去说话吧。”
等采蘩跟三位大掌事说完话出来，便看到丁二已经铺子里了。但他只对她点点头，并没说一句话。她知他怕人多口杂，于是和冯斡他们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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