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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感到冷,那种掉进冰窖般的冷。她死了吗?她正在往地狱下坠吗?否则为何眼前是无止尽的漆黑?

 可是她听到海的声音。啊!看到了!她看到了蔚蓝的海、婆娑的椰子树,和白色的沙滩。她和一个男子嬉笑着在海滩上追逐,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见到他仅着泳的雄伟体魄。

 噢!不!所有的色彩都不见了!又是全然的乌黑。

 突然亮起两道光来,她已经在第一时间踩煞车,然而货车仍向她冲来!不!不!她不要死!她不能死…

 她听到婴儿的哭声,好熟悉的哭声。她感到**痛,该给孩子吃了,可是她的孩子呢?她为什么只听得到孩子的哭声,却找不到孩子?谁把她的孩子带走了?她的孩子在哪里?

 她惊惧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病房里,而她正躺在房中唯一的病上。房间里有个男人睡在长沙发上。她认识他吗?应该认识的,否则他不可能在病房里陪她。可是她怎么想不出来他是谁?

 事实上她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魂不附体了,还是怎么了?脑中一片空白,而且头还相当痛。

 她摸摸头,发现头上着纱布。她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为什么她全无记忆?

 车祸!她梦见一辆货车向她冲来,她真的是因为车祸而受伤的吗?

 她还梦见孩子!她有个孩子吗?

 她摸摸自己的**,并没有痛感。

 天哪!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一个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早,妳醒了。醒多久了?”

 “没多久,几分钟。”她的喉咙干干涩涩的。

 护士为她量体温、量脉搏、血

 睡在沙发上的那位先生被她和护士讲话的声音吵醒,张开眼睛,一骨碌坐起来。“芙蓉,妳醒啦?”他套上鞋子,走到前。“妳醒来多久了?”

 “一下子。”她叫芙蓉吗?太可笑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妳昏了…”他看看表。“十个小时,真把我吓坏了。医生保证说妳头部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是需要住院观察,但是妳一直昏着,真叫人担心。”

 护士走芙蓉口中的体温计。“都很正常,我去请医生来。”

 “我出了什么事?”芙蓉问。

 “妳不记得吗?妳被一辆超车却速度失控的货车撞上,妳的车头全毁,幸好妳伤得不重,没有生命的危险。警察在妳的皮包里找到我的名片,打电话到我家通知我妳出事,我赶到医院的急诊室时,医生已经将妳额头上的伤口合,共了十六针。”

 “谢谢你照顾我,可是…我…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她尴尬的说。

 他瞠目结舌,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妳不认识我?我是罗锦彦呀!”

 “抱歉,我的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感到头痛。”

 “妳在昏中呕吐过两遍,医生说妳可能脑震…”

 这时医生和刚才的那名护士推门进来。

 “医生,她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罗锦彦对医生说。

 医生拿一个小手电筒照芙蓉的眼睛。再看看护士递给他的纪录表。“她昨天晚上送来的时候体温较低、呼吸较弱,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脸色还差一些。”他转而问芙蓉。“妳会不会感到晕眩、恶心?”

 她轻轻的点头。“有一点,那我还能忍受。可是我头痛得很厉害。”

 “我已经给妳开了止痛药,护士就会送来。妳可以等进食后再吃。”

 “医生,她好像失去记忆了。”罗锦彦提醒医生。

 “她的颅骨受到撞击,可能产生暂时的意识混乱。妳知道妳是谁吗?”

 她摇头。

 “她也忘了我是谁。”罗锦彦补充说明。

 “这可能是第三级的脑震,产生逆行遗忘症。如果轻微的话,也许过一两个小时或一两天就会恢复记忆。”

 “如果严重的话呢?”罗锦彦再问。

 “有的人会在几个月后或几年后,因为受到某种刺而突然恢复记忆。也有人一辈子都没有恢复他出事之前记忆。她的脑电图正常,脑脊髓里没有含血,属于脑干功能暂时丧失,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再恢复。”

 “过一段时间是多久?”罗锦彦问。

 医生皱一下眉头。“很难说,人脑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科学虽然已经很发达,还没有任何人能完全解读它的奥妙。我估计,可能不超过几个月吧!让她躺着多休息,保持安静,也许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然后医生先离开,护士留下两个小杯子,要芙蓉留下和粪便做检查。

 芙蓉正急,她请护士扶她进厕所。可是等她从厕所出来,护士已经走了。她手上还吊着点滴,而走一步动一下就痛得要命。罗锦彦自告奋勇要把她的排物拿去护士站。

 “那太不好意思了,太谢谢你了。”她尴尬万分。

 “我们就要结婚了,妳还跟我客气什么。”罗锦彦微笑着把那两小杯排物送去护士站。

 芙蓉慢慢躺回上,心中惊惧不已。她就要跟罗锦彦结婚了吗?为什么她对他没有一点亲密的感觉?可是如果她跟他的关系不密切,他又怎么会彻夜守在她病边睡觉?现在还真亏有他照顾她,否则她像个白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真想敲敲头,看是否能马上恢复记忆。

 罗锦彦回来,她再次谢谢他。“可以请你告诉我一些有关我自己的事吗?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乐意之至。”他微笑着坐下来。“妳叫李芙蓉,是瑞祥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我是妳公司里的业务经理罗锦彦。我们已经同事六年了,我一直深爱着妳,但是直到一个多月前我们一起到高雄出差,我们的感情才飞快的进展。妳已经答应下个月要和我结婚,没想到现在岀这种事。没关系,过几天等妳出院,我们就可以开始筹备婚礼。”

 听了他这番话,芙蓉的头更痛。“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我依稀记得我好像有个孩子。”

 他的笑容收敛了些。“妳是有个孩子,现在大约三个月大。昨晚妳水,把衣服都了,所以医生为妳打退针。”

 “我的孩子在哪里?我要见他!”

 “我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打电话到妳家,给帮妳照顾孩子的阿福嫂,告诉她妳的情形。她本来要来看妳,我叫她不必来,反正妳昏着,她来了也没有用,不如在家好好的照顾妳的孩子。她说今天早上要来看妳,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说人人到,一个前背着婴儿,年约五十岁的微胖妇人走进病房。她一定就是阿福嫂。

 “小姐,昨天晚上罗经理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真是吓死了,要是妳真的出事,幸舟要怎么办?我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爸爸。好在菩萨保佑,让妳平安无事。”

 芙蓉的脑中同时出现十几个问号。幸舟是她的孩子?孩子的爸爸是谁?一定不是站在旁边的罗锦彦,否则阿福嫂不会这么说。她好像没有跟孩子的爸爸结婚,或离婚了,为什么?孩子的爸爸现在在哪里?她既然和别人生下孩子,为什么又准备和罗锦彦结婚?这个谜团在她脑中越滚越大。

 “让我看看孩子。”她虚弱的说。

 阿福嫂把她提来的保温锅放在桌上,再拆开她身上的背袋。“我早上已经喂过幸舟了,不过他不太肯喝,好像知道这一顿该吃妳的。”

 芙蓉沮丧的说:“医生昨天晚上给我打退针,现在我已经没有给他喝了。”

 “没关系,过一两天他就会习惯。”阿福嫂把孩子送进芙蓉怀里。“我给妳煮了妳最喜欢吃的咸稀饭来,妳抱他一下就给我,趁热把稀饭吃了才能快点恢复体力。”

 罗锦彦走到边,柔声说:“芙蓉,让阿福嫂照顾妳一下,我必须到公司去看看有什么事该处理。中午再来看妳,妳有什么问题的话,中午再问我。”

 “好,你去忙吧!”

 罗锦彦亲一下芙蓉的额头才离开。

 阿福嫂看得眉头打结,等罗锦彦出去了,才问:“幸舟的爸爸没有来看妳吗?”

 芙蓉叹口气:“阿福嫂,不瞒妳说,我头受伤,暂时失去记忆,我不记得幸舟的爸爸是谁,我会记得妳叫阿福嫂还是刚才罗经理告诉我的。”

 “哎哟!怎么会这样?两个月前幸舟的爸爸去过妳家找妳,妳告诉我他叫周毅,那次是他第一次看见幸舟。后来他就没有再来过,妳也每天闷闷不乐。你们之间一定有一些问题,所以妳没有跟他结婚就生孩子。我记得妳妈妈说过她最讨厌人家多嘴,我就一直不敢问妳一些可能会使妳伤心的问题。”

 “我妈妈?我妈妈在哪里?”

 “哎哟!妳真的都忘光了!妳妈和妳哥八年前死于车祸。妳爸爸也过世两年了。”

 “噢!天!那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周毅上次来的时候,我看他很高兴妳给他生幸舟。那时我还说你们两个不要再吵架了,最好能赶快结婚。”

 芙蓉皱眉。“罗经理说我答应下个月要跟他结婚。”

 阿福嫂的眼睛睁得好大。“会有这种事?妳没有跟我说过。”

 她们讨论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理清几个问题。

 周毅到哪里去了?为何两个月都不曾再来看芙蓉母子?她是不是和周毅决裂?所以决心嫁给罗锦彦?

 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在情况还未明朗之前匆匆和罗锦彦结婚。

 稍后警察来问芙蓉几个问题,她不记得出事的经过,无法作答。

 中午她在吃医院的伙食时,罗锦彦又来了。

 半个钟头之前芙蓉已经遣阿福嫂回家,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芙蓉,我带了几份文件要来给妳签名。”他顺手把她已经盖起来不吃了的餐盒收走。

 芙蓉翻开文件,虽然她不记得这些文件的始末,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能够认出文件中几行她自己的字迹,并畅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公司里一切运作都正常吧!”她依稀能记得她自己有个办公室,也许她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中。

 “都很正常,没有值得妳担心的事。”

 这时护士推着送药的车进来,送药给芙蓉。

 “李小姐,恭喜妳,妳怀孕了。”

 芙蓉错愕的呆望着护士,有好几秒钟讲不出话来。“我…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妳早上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妳的蛋白都很正常,只是怀孕了。”

 “我的天!”她低呼。“我…”

 “妳怎么样?”护士问。

 “没有。”她怯怯的嗫嚅。她能说她不记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种吗?

 护士一走出去,原本安静的罗锦彦忽然天喜地似的握住芙蓉的手,兴奋的叫道:“我要做爸爸了!喔!我真高兴。芙蓉,我们得赶快结婚,等妳出院我们就去公证。以后妳也别辛辛苦苦的去公司上班了,就在家里待产,同时和阿福嫂一起照顾幸舟就好,公司的事有我帮妳处理,妳不用担心。”

 芙蓉困惑极了,她也好气自己失去记忆,竟然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种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记得。“我们…”

 架着个金框眼镜,长得相当斯文可靠模样的罗锦彦,微笑着轻捏一下她的手。“妳不记得了妈吗?我们去高雄出差的那天晚上,我到妳房间去,再度向妳示爱,妳被我的真诚感动,让我吻妳。没想到我的热情一发就不可收拾,妳也没有抗拒,我们享受了一夜的鱼水之。隔天下午回台北的飞机上,我向妳求婚,妳答应了。”

 “那周毅…”

 罗锦彦的眼睛挑动了一下。“妳恨他,还提他作什么?”他放开她的手,转身去打开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提箱。“我怕妳不相信我的话,特地去找了几本旧杂志来给妳看。”他拿出三本杂志来,翻开给芙蓉看。“妳看到没?期待本年度最奢华的婚礼,周吕联婚各饭店抢接豪门盛宴。这一本的标题是:新婚赴法订购婚纱,新郎将任晶圆厂副总。”

 芙蓉把杂志接去看,她不记得照片上那个叫周毅的男人,但是有一双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感觉她是否恨他,但感觉不出来。

 “他欺骗妳的感情,害妳怀了幸舟,再抛弃妳,去跟吕芳玲结婚。在妳怀幸舟的时候,他从不曾来探望妳,等到妳生下幸舟,他们周家唯一的男孙,他又想把幸舟再抢去。”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阿福嫂说两个月前周毅去家里看她和幸舟,阿福嫂并没有提到她仇视周毅。

 “芙蓉,只有我对妳是真心的,我爱妳好几年了,一直是妳最忠诚的爱慕者,现在我们又有孩子,为了给孩子一个健康正常的家庭,我们应该尽快结婚。外界没人知道幸舟的爸爸是谁,我可以出面承认说我是幸舟的爸爸。以后幸舟才不会遭受别人的白眼。”

 芙蓉抱着痛得快裂的头,这一团混乱使她不知所措,连止痛药也救不了她。“我的头好痛,让我休息一下吧!”

 “好,医生说妳要多休息,我就让妳安静的休息。下班后我再来看看妳。”他趋前低下头来要吻芙蓉。

 芙蓉本能的转过头去,只让他亲脸颊,没让他碰她的

 “我们都有孩子了,妳还害臊什么?”他一手隔着被单,按在她肚子上。

 “这一切…太混乱了,我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接受。让我先好好的休息再说。”

 “好,我回公司上班,晚上再来陪妳。”

 他离去后,芙蓉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准想,先睡一觉再说。

 许是止痛药发挥作用,她真的睡着了。

 梦中她又和体魄强健的那个男人在沙滩上嬉戏,这次她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那是杂志照片上的周毅。梦境跳到她和他在浴室里打水仗,光溜溜的,然后他们在上缱绻…

 她醒来,内心悸动着。

 虽然她不记得她和周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她的内心感觉得出来,她爱的人是周毅,不是罗锦彦。她真的曾和罗锦彦有过肌肤之亲,而且怀了他的孩子了吗?要是她的记忆力一直无法恢复,是不是要等到孩子生下来后验血,才能确定孩子的爸爸是谁。

 她翻看罗锦彦带来的那三本杂志。

 周毅和吕芳玲结婚的事是无庸置疑了。是否因为如此,她才未婚生下幸舟?周毅真的欺骗她的感情后再抛弃她吗?她为什么没有恨他的感觉?难道她爱他爱到无怨无悔的地步?

 他现在在哪里?她真想找他来问个清楚。可是他应该已经或就要和吕芳玲结婚了,也许他根本不会再理睬她,除非要和她抢幸舟。

 她吃过晚餐,晚班的医生拆开她头上的绷带,给她换药。就在医生换好药时,一个人冲进她的病房里。

 她第一眼就认出他是杂志照片上的周毅。他的衬衫和长都皱皱的,他的头发也的,可是他对她而言,就是比温文得体的罗锦彦有吸引力。

 她一看到他就心生欢喜,这该就是爱的感觉吧!她不敢相信她还爱着他,却和罗锦彦发生关系。她不可能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吧!

 他和往病房门口走的医生点个头,然后靠近病

 “芙蓉,我下午四点才抵达台湾,把行李往家里一丢就去妳家找妳。阿福嫂说妳发生车祸,头部受伤,丧失记忆。是真的吗?妳不认得我了吗?”他澄亮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她。

 “我知道你是周毅。”她转头看向头柜上摆着的杂志。翻开的杂志上可以见到周毅和吕芳玲的照片。

 “妳不要误信那些七八糟的杂志七八糟的报导。吴成发跟我说有一本杂志还写说我和吕芳玲指腹为婚,真是可笑。”

 她想问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可是这种问题更可笑。没有一个女人会问男人这种问题。

 “妳怎么这样看我?真的不认识我了?”他微笑着,低下头在她上啄一下。她居然也不以为忤,觉得自然的。

 “我不敢相信妳会连我和幸舟都想不起来。我们分开了两个月,我爸爸不准我从美国打电话或写信给妳,我简直度如年。好不容易熬了两个月回来,妳却不认识我,唉!这个打击可真不小,幸好妳平安无事。”

 “你去美国之前有通知我吗?”她问。

 “有。”他约略把他与吕芳玲解除婚约所受到的冲击,和他爸爸与他的换条件讲给她听。“吕叔叔早就恢复健康了,吕方玲现在的态度如何,我刚到台湾,还没有见到她,明天我再找她谈谈。”

 芙蓉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记忆。“她为你拿掉过孩子!”

 周毅惊讶的问:“谁?”

 她一手扶着头说:“我突然想起吕芳玲曾对我说她没有脸未婚生子,曾拿掉你的孩子,那使她万分痛苦。”她的心情转为沉重,罗锦彦说周毅欺骗她的感情,吕芳玲也说过周毅是个爱情的骗子,周毅果真是个不值得信任的花花公子吗?

 “芳玲真的那么说过?”周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本来以为她只是孩子气会闹,没想到她居然诬赖我。她是个百老汇的舞台剧,恐怕以为她自己也在演话剧。她还说了什么?”

 “我记不清楚,”芙蓉蹙眉。“我现在的记忆只是一些片段,凌乱不堪。”

 “我要找芳玲来对质。”他忿忿地说。“她绝对不可能为我堕胎过,除了妳以外,我和别的女人**都会使用保险套。”

 “保险套也有不保险得时候。为什么这么刚好是除了我以外,这种话令人难以置信。”

 “我没有说谎。”他提高声音,脸色红。“因为我爱妳,只有妳会使我冲动得忘记顾虑后果。”

 她哑口无言,既想相信他的话,又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话。

 这时有人推门走进病房,是罗锦彦,他看到周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板起脸来问周毅:“你还来做什么?你高兴的时候才来找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丢下她不闻不问。芙蓉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她也答应我的求婚,等她出院我们就要结婚。喏,”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绒盒,打开绒盒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我连结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芙蓉,妳…”周毅的额头暴起青筋,一脸的怒容。

 “我不知道…”

 罗锦彦打断芙蓉的话。“周毅,你走吧!去跟吕芳玲结婚,我们不你,请你不要再破坏芙蓉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情。”

 周毅没有理会他,咬牙切齿的问芙蓉。“妳真的怀孕了?”

 她怯懦的点头,他凶巴巴的样子吓人的。“可是,我不…”

 罗锦彦再度打断她的话。“这种事还假得了吗?到时候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的孩子满月的时候,也会送一份蛋糕给你。”

 “李芙蓉!我一直以为妳是个坚贞的女人!算我看走了眼,我一直在为我们的婚姻奋斗,不惜得罪所有的人,妳却趁我出国的时候投进别的男人怀抱!妳以前就一直劝我和吕芳玲结婚,好,我听妳的,我会去跟她结婚,妳很快就会收到我们的喜帖。”周毅冲到门口,再转头来说:“我会循法律途径,要回幸舟的监护权。”说完他大步走出病房。

 芙蓉虚般,软绵绵的瘫在上。她最害怕的事终于成真。周毅要把她的幸舟抢走,幸舟!她唯一的宝贝。

 她的泪水决堤似的奔

 “芙蓉,别难过了,我会好好照顾妳一辈子的。”罗锦彦婉言柔语。

 “我都想起来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周毅的。我们从来不曾有过肌肤之亲。你应该明白,纸无法永远包得住火,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撒谎,不过你已经成功的破坏我跟周毅的感情。”她相当平静的说。“还有三天就是月底的发薪,我会打电话叫桂芳多发两个月薪水给你,以后你不必来上班了,我的公司不你。不过,大家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应该给彼此留个面子,你可声称你另有高就,是自动辞职的。这两三天也请你好好的把你的工作移交给业务副理。”

 罗锦彦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呆立了好一下才说:“芙蓉,我的出发点是爱妳,希望能和妳做结发夫。周毅已经决定和吕芳玲结婚了,妳赶我走也挽回不了他的心。让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重新开始。妳可以先观察我一阵子,等到妳对我建立信心,我们再来谈婚姻,只要妳肯给我机会,妳一定会发现我是个最体贴的情人,最忠实的丈夫,我会将妳的孩子视如己出。”

 芙蓉冷哼道:“忠实?有人曾经告诉我你和别的女人上宾馆,我一笑置之,因为那是你的私事。在我丧失记忆时,我就对你半信半疑,现在我恢复记忆了,怎么可能再信任你。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爱的恐怕是瑞祥公司吧!我们没什么好谈了,请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咬着牙望着她,言又止,终于还是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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